（2019-09-17）今年三月，日本京都高台寺供奉了一位新的神，不同於傳統觀音法像，這是名為Mindar的機器人觀音...
（2019-09-17）今年三月，日本京都高台寺供奉了一位新的神，是一尊維妙維肖的現代化觀音，與人體一般高，不同於傳統觀音法像，她身體緩緩移動，雙手慢慢舉起、然後合十，口中不斷誦經，這是名為Mindar的機器人觀音。
即使是機器人，寺內僧侶仍然下跪膜拜，儀式與傳統無異，在當時成為一段新聞。幾十年前大型電腦剛發明列印東方文字，日本寺廟是最先的顧客，用途在抽籤後印出籤文，日本寺院有數位先驅的歷史。
機器觀音的製作耗資一億日圓，負責人說現在還不是AI驅動，僅是傳統的電腦程式在運作，下一步希望透過機器學習，智慧與日提升，發揮AI功能，可以在不同的情況做適當的回應，真正能為信眾的困難解惑，而不僅僅是更換神像的外表。現代化的環境大家對宗教的熱忱式微，也可藉此提升大家對宗教的信念。
機器人觸及宗教已經有幾年了，印度的阿爾蒂（Aarti）宗教儀式，就有用機器人向神明奉獻火光。德國一個新教教會為了慶祝基督教改革500年，用一個機器人對一萬名信徒祝福。
SanTO是一尊17吋高的天主教聖人塑像，放在家裡除了參拜還可以向他述說你的憂慮，SanTO就會用安靜的音調引述一段聖經來鼓勵你，其設計人表示，對行動不便、年長與外界接觸有限的人，是個精神伴侶，他下一個計畫是設計一個穆斯林版本的聖人。
早在2016年，北京龍全寺就有了「賢二機器僧」。身高兩呎，模樣可愛，矮胖身材穿著僧袍，胸前掛一個觸摸屏，用作與人溝通談人生。
（圖：happytify.cc）
有人問：「你父母是誰？」
賢二說：「好搞笑，機器人怎有爸媽。」
有人說：「我不開心」
賢二說：「你自己不開心，別人有什麼辦法。」
又問說：「人生的意義是什麼？」
賢二說：「我師父說，人生的意義就是幫助更多的人究竟離苦得樂。」
這些例子多是表面上的變動，還不能說AI介入了宗教，如果有一天宗教的神職人員由AI替代，AI高僧闡釋佛法，教友對AI神父告解懺悔，那就觸及到宗教乃至神學的內涵。
專家們認為，不同的文化對AI介入宗教有不同的看法，日本的機器觀音並沒有造成困擾，也不覺得膜拜「矽化」的靈性有什麼危險，這也許是機器人在日本早已普遍，高台寺的主持要大家眼看機器人、心中有佛法。
專家解釋，西方的經濟社會，除了好萊塢強調機器人即將奴役我們，在現實上沒有那麼多機器人環繞在日常生活，對機器觀音就沒有那麼熱衷。尤其是亞伯拉罕諸教的伊斯蘭教與猶太教， 偏向抽象的二元論，既有聖人、又有俗人，其顧慮不同於佛教在視覺上的神性描繪，所以不太會接受機器人肖像。
方濟會修女Ilia Delio擁有兩個博士學位，也是Villanova大學神學教授，她說AI可能迫使傳統宗教如天主教，重新思考被召喚奉獻的神職人員的權柄，一個人似乎接受了宗教聖旨就改變了本質，真是如此嗎？
傳教的本質也許沒有那麼深奧，或許僅是一個程式化的特質，即使機器人也能做得很好。AI挑戰了很多哲學思維，也可能挑戰天主教走向「後人類」的聖職。
神職AI機器人，一定會改變傳統的宗教經驗，傳統宗教價值在留給我們餘地，容許我們自發、驚異、情緒化、神秘化，機器則不留餘地。
在回應德性與靈性問題上，AI累積以前的資料，及別人已經做過的事，逐漸均質化的結果，使心靈的想像空間縮小；而AI另一個缺失我們多次提過，因為黑盒子的運作，我們不知道其中有哪些設計上的偏差。
當然，人類神職人員有更廣泛的優勢，人類神職人員瞭解一個人的整體，而給于忠告，AI僅能回應局部問題；人類神職人員是社區的精神支柱，能把大家聚集在一起，親身接觸給于慰藉，AI如果做這些事，有人稱為「豪華的危機」，AI功能雖然豪華，卻充滿潛在危機。
Ilia Delio修女認為，AI或可以讓天主教改變以男性為主的傳統，AI機器人可以是中性，減少過多的陽剛之氣，但宗教與其他領域相同，AI並非替代人類、而是與人類共存、互補，甚至發展到「共生」的境界。在AI觸及宗教之際，修女這番話確實為真知灼見。
也許有人認為AI觸及宗教過於複雜，AI本身不也可以是宗教、甚至是上帝嗎？一位前Google工程師創建了「第一人工智慧教會」（The First Church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），「教義」為Ways of Future：體認、接受、崇拜由電腦軟硬體發展帶有神格的人工智慧。以前蘋果也被稱為宗教，賈伯斯被稱為教主，現在AI成教又有何不可？
本文取材自2019年９月15日「那福忠西海岸數位隨筆（117）」：當AI觸及宗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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