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2018年7月號507期動腦雜誌)台南市給人綠色大本營的刻板印象。在選舉中,不是執政黨提名,就是在野黨挑戰,身為無黨籍候選人的許忠信以「台南是台灣的首都」之姿,出來挑戰,是不可為還是偉大進擊?動腦報導原創,探索未來。
Q:您在參選宣言中表示,透過建立在全球產業架構下的定位,要讓台南的經濟產業發展脫胎換骨,對這個承諾,要如何實踐?
A:從現在的國際經貿環境變化來看,美國目前的政策是「美國優先」,這幾年在台灣的投資不夠亮眼;而日本長期跟台灣是較有互補性沒錯,但日本這60年來在台灣投入的資金也已足夠。現在最有意願來東亞投資的地區,就是德語區國家,像是,德國、瑞士、奧地利等。
德國政府兩年前,送了100多位研究生來東亞,其中有一半去了中國,一部分去日本,大約各四分一分別到韓國及台灣,我剛好有教到一位德國學生,他表示,東亞是全世界最大的市場。
根據東亞的環境來看,台灣位於中間,南韓勞工素質跟台灣接近,但地理位置偏北;華中、華南雖然地理位置跟台灣差不多,但其保護智慧財產權的制度與努力非常不足;德國這些「隱形冠軍(Hidden Champions)」的中小企業,之所以能在世界上立足,就是因為有關鍵技術,為了怕這些技術被偷,所以德國不敢到中國去。
如果台灣的市場能夠講德語,把招商條件準備好,加上我們的智慧財產權法與德國接近,將德國企業的品牌、技術、資金引進台灣,台南的年輕人,畢業後,只要在學校學兩年德語(工程用的德語不會很難,只要學過英文的人都學的來),如此一來就能替德國生產商品,這些有品牌的德國商品,價格會比較高,所以台灣的薪資就會提升。
以台灣各縣市中,台南有最好的條件,德國目前大約有345萬家中小企業,台南可以挑選一些與現有產業鏈能搭配的產業。就運輸而言,高雄港跟台南很近,目前台南中山高速公路兩側都還是農地,因為一般居民不喜歡住高速公路底下,我們剛好可以去招攬德國的中小企業過來,設置「德語工業區」。我認為,現在唯一讓台灣、台南脫困的機會,就是跟德語系國家合作。
這個天賦、機會,台灣以及台南市政府以前都沒有去注意到,非常的可惜,浪費了台灣的地理位置、浪費了我們台灣年輕人的技術,也浪費了我們台灣很多高速公路底下,可以做中小企業的土地。
這就是我的「旗艦計劃」,如果德語工業區得以形成,台南經濟就可以獲得改善,老人照顧、幼兒教育、環境保護等,都可以脫困,並脫離低薪的社會。
Q:您應了解現在台南的負債狀況,在缺乏經費的狀況下要如何建設?四年的任期內,要如何實踐這些政策?
A:台南的負債經過前市長賴清德的任期,財務狀況稍有改善,台南目前負債約新台幣1,000億元。而台南一年的預算支出是848億元,所以現在的負債已經超過一年的預算。
我政見的主軸,就是如何讓台南不必花很多錢,去開發以往未被開發的天賦和潛力,使人民有工作。像剛提到的「德語工業區」,中山高速公路兩側很多都是台糖的土地,還有一些私人土地,可能是一些七、八十歲的老農夫所有,他們可能也不想耕種了。
如果能成功召集到10家德國企業來台南,我會讓農民用他們的土地,來參股德國企業。若你這塊土地值300萬台幣,那就用300萬台幣的價值,核發300萬的德國企業股票給你。
土地方面我們用參股的方式,引進德國資金、技術、品牌,提供年輕人工作機會。市政府則負責協調台糖提供土地,也可以用地上權的方式,由市政府開設道路。
以往高速公路是以收費站進行收費,現在改採計程收費,就可以多設一些小型交流道,當交通部高速公路局願意配合設置小型交流道時,市政府只需要規畫帶狀工業區的排水、環保實測和道路設施等,成本並不高。
Q:您非執政黨,以無黨籍身份參選,中央會不會在預算上,沒有關愛的眼神,導致您無法實現這些承諾?
A:我常在想這個問題。民進黨內部台南市市長初選的六位候選人,彼此之間戰況是刀刀見骨。這六個人之中的任何人當上台南市長,另外五個人都不會樂見,更別說要互相配合爭取中央預算。
反而我身為局外人,和他們六個人都維持很友善的關係,到時候我當上市長,需要中央補助的時候,還能以和他們六人的交情,拜託他們幫忙向中央爭取。
我個人只有在政策方面批評民進黨,和民進黨的中央、一些重要的幹部,包括像柯建銘,都維持友善的關係。所以今天為了台南的經濟,我跟黃偉哲是兄弟之爭,讓人民來選擇我們的政見和專業。
我相信以我和民進黨高層的關係,將來台南的預算,也不會因為我是無黨籍而變的苛刻,這樣反而是對台南最有利的一個選擇。以民進黨現在初選的這種情況,他們之中的任何人當上市長,其他人都不會給予積極協助。
Q:有人直言您不可能當選,是來「攪局」的,您參選的結果只會讓第三方勢力「漁翁得利」,對此您有什麼看法?
A:選票還沒有開出來之前,沒有人知道誰會當選。我走台南市長的選舉已經走了兩年多,絕對不是出來「攪局」的!
走遍台南各地,我知道人民靠什麼生活,親自去跟鄉親請教,我也不再競選立法委員,因此不會用這次選舉,創造未來選立法委員的聲勢。
雖然現在我知名度低,但支持度在認識我的人當中非常高,也就是說,知道我的人大概只有三成,但這三成的人之中,很大比例是支持我的。只要我的知名度打出去,我的支持度就跟著上來,因為我幾乎沒有負評。
我在擔任立法委員時期,雖然只做了兩年,但在這104個星期裡,我開了超過200場記者會,平均一個星期開兩場,每一場我都把別人不敢處理的積弊沉痾,挖出來處理,發現很多台灣的問題。
我這樣努力,知名度卻還是不足,那是因為我長期被統派媒體封鎖。他們知道我高學歷和貧窮出身的背景,加上我認真的程度,如果讓我竄起的話,不是那麼好應付,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封殺我,讓台灣人民不知道我的存在。
我有當選的信心,在於國民黨長期沒有認同台灣,在台南的支持比例又特別低,尤其國民黨台南市長參選人高思博在爭取第七屆立法委員敗北,離開台南以後,就沒有在提供台南任何服務與接觸。國民黨籍高思博的民調只有18至20%,所以國民黨得票率不可能超過34%,不會有漁翁得利或棄保的問題。
我與黃偉哲之間,就讓選民公開地去比較,我個人從黃偉哲的立委選區,知道人民對他的評價。行政院長賴清德在我宣佈參選後幾天,就下台南輔選,還找上台聯台南市議員楊中成,要拔掉我的樁。如果民進黨的選情真的如外界媒體所評估,有百分之40幾的話,賴院長會丟下行政院百廢待舉的事情去輔選嗎?代表民進黨內部民調的結果,讓他們知道情況嚴重。
Q:您勝選後的第一天想要做什麼?
A:市長不是神,不可能每一個局處都懂,市長的工作就是「讓人民找得到我」,匯集人民的聲音,督促對應合適的局長,去實現人民的希望。我只是媒合民意和行政團隊的角色。
除了基本的謝票之外,當選後、就任前的第一件事情,我不會去拜訪黨政高層,那是很虛無的事情。我會踏實地一一邀請各局處的科長來吃便當,請教各科有什麼棘手的瓶頸,請他們簡報各局處最需要推動的問題,以了解整個狀況。因為不能做的太突兀,政策還是需要有連續性。
為什麼要請各局處科長來吃便當?因為台灣現在是「科長」跟「組長」在治國,一般的公務人員,若無家世背景,大概就是做到組長退休。你要撐到處長、副局長都要有一點背景關係。其實我們台灣最專業的公務人才,都是科長跟組長。
我個人認為,「台南市」是台灣的首都,它以前曾經非常國際化、經濟繁榮,台南人也曾經十分榮耀。自台南一中畢業後,我的人生受到國家的栽培,國家讓我讀台灣大學,退伍後考上公費留學,是台灣人給我機會,讓我往上提升,一路成為法學博士、教授到立法委員。
但我的故鄉「台南」卻在走下坡,在台灣都市的位階,被台中超越、人口老化,府城舊市區老態龍鍾,完全沒有生氣。
我不能只求個人好,我對台南有使命。國家栽培我到現在五十幾歲,我的孩子都大了,家庭也無後顧之憂,我應該盡餘生的一、二十年,來為台南做事。我要參選的使命,是一顆回饋的心。
許忠信向動腦雜誌表示,國民黨籍高思博的民調只有18至20%,所以國民黨得票率不可能超過34%,不會有漁翁得利或棄保的問題。